那年的圣诞

                 Christmas Alone

清晨，睁开眼，漆黑的天空中降下漫天的雪花，白茫茫一片，连天空的轮廓都一同遮蔽。
呼号的时候，有细小的雪粒跌落在我的脸颊，化开一片微凉，身体不禁打了个哆嗦。我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眼睛的余光中映出小宇的侧脸，在不停飞落的白雪中像是泛起了微弱的光，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势来仰望头顶这片雪空。
我忽然便想起，今天是平安夜。

对于平安夜的记忆开始在14岁那一年的12月24日。鼓足勇气逃课的自己和一同开溜的友人漫无目的地奔走在城市的大街上。然后，悄无声息中，在街灯橘黄的光芒里，大雪铺天盖地地降下。我抬起头，那些飘落的雪花在灯光中渲染上柔和的金色。突然手心一阵凉意，低头一看，一个青绿的苹果不知何时塞在了手中。
眼前是友人冻得发红的脸，他望着我，抽了抽鼻子，微笑着说。

“Merry Christm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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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tmas，圣诞节，用越语说便是ngay no-en.
早晨的越语课，或多或少有些许冗长与无聊。唯一可以打发掉这繁忙又显得漫长的时间的方法便是在老师补充的词汇中浮想联翩。

mua tuyet，下雪。
我看向窗外，外面的风景早已褪去往日的外衣，被覆上一层极目的白。有一些声音就这样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穿越我的脑海。
“你居然把雪扔进我的衣服里，很冷的！”
“呐，我就扔你，怎么着？”
“去，小胖，打死他。”
……
好多好多，仿佛闭上眼，他们就在你身边一直吵闹着，对你说。
“喂，说你呢，怎么不来玩？”
然后，再睁开眼，看着那些熟悉的身影如融冰般逝去，才知道，心中最终还是空落落的。

恍惚间听见同桌略带关切的话语。

“怎么了？”

我便微微笑道。

“有些困了罢。”

然后把笔记本翻向下一页，继续奋笔疾书着满屏课堂讲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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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后，我邀小A与我一同去服务楼，他在想了想后，满脸歉意地告诉我，晚上有舞蹈彩排，没法去。
看着他不停道歉的样子，我连忙摆摆手说没关系，只是很可惜。

12月24日，一个人的晚餐，一个人的圣诞夜，桌上是自己买给自己的苹果。
我转过头，看见窗外雪依旧下得很大，映着城市万家灯火，好像不断变换着五光十色的外衣。
耳边，圣诞颂歌放得很大声，四周是满目琳琅的装饰物，就像自己被包围在幸福的汪洋。
盯着对面的空桌位太久，眼睛发疼的刹那，那片虚空之中竟隐隐现出去年今时母亲和蔼的面容，她对我说。

“圣诞快乐。”

这无声的祝福，隔了数不尽的时间与空间，与空气中流动的电波里，不停散播的节日问候一齐，化为这个安静宁和的圣诞夜，最为美好的祈愿。

天使的翅膀在你眼前张开，只是，你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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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身旁贴着Merry Christmas大字的商店玻璃窗中模糊的自己，对自己说。

“Merry Christmas.”

Merry Lonely Christmas

12月24日，洛阳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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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我们的时间渲染着幸福的色泽
白雪缓缓降落，是我对你不露声色的祝福
白雪无声降落，连夜风都泛起金色的印迹，在教堂的颂歌中，在Christmas Eve的天空下，在这时钟不停旋转的世界里